当墨栩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把柄被牢牢把持住后，白晴的心情就无限晴朗了，而波特利尔的危机，也就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几次稍加放水后，波特利尔敏锐地抓住了空隙，闪入里层房间，脱离了危险。临走前，白晴还清楚看到了波特利尔临走时颇为默契的目光。
波特利尔吃了墨栩豆腐，墨栩获得了些许艳福，而白晴获得了墨栩的绝对掌控权，三人都赢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哦对，墨栩并没有赢太多，他亏出去了几个可能带来艳福也可能是悲剧的承诺。白晴可是美少女，又带龙娘属性，自己不是白捡赚翻了吗？
幸福的烦恼？
墨栩深恨自己的弱小，一切受制于人。他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失忆前应该是能与白晴同等地位乃至于能做到男主女尊的，但现在却成了……
（此次之事，我没有介怀。）
（哪怕你一直失忆，我也不会忘记你，。当你牵起我的手与我订立永恒誓言后，我的心中便只有你一个爱人，即使你灵魂破碎，即使你无力自谨。）
墨栩，沉默了。
不止是这段话蕴含的情意深深折服了他的心，还有“永恒誓言”一词带来的记忆回流。
这次的记忆回流，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平和正常。
（我会成为你的耳目。你愿意成为我的口舌吗？）
（我愿意。）
（我以灵魂为誓，以“画笔：皇天”为公证人，立下誓言。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永恒挚爱，即使灵魂破碎，即使海枯石烂。）
（我以灵魂为誓，以“画卷：后土”为公证书，承接誓言。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永恒挚爱，即使生命枯竭，即使万界毁灭。）
…………
墨栩默默地跟着白晴，心情复杂。
两人走入内屋，波特利尔已经不知所踪。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没有预想中可能的危险状况，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墙壁黑灰，隐约能看见些许与钟楼相关的机械器件。
只有一个眼睛缠着厚厚渗血绷带的女子坐在房间正中的桌后，正襟危坐，娴静淑雅。
白晴走上前，坐在了桌前的左座椅上。而墨栩紧跟其后，拉开了收起的右座椅。
他们坐定后，盲女出声了。
“二位是要去第五层觐见三位贤者，是吗？”
声音沙哑晦涩，像是含着一块沙石在说话一般，与面貌所现的白皙皮肤完全不搭。
“可否介绍一下贤者，以及漓血君主？”
墨栩并不知道这个缠着渗血绷带的盲女有着什么故事，他要了解的仅仅是盲女所提到的三位贤者是什么。
盲女“咦”了一声，似乎对这一问询感到奇怪，但她还是将墨栩所需要的贤者情报一一供上。
“三位贤者分别是格蕾丝·霍斯维，塔妮娅·鲁尼答，布莱尼·哈桑。他们三位都是自游离原初漓血被回收后遗留下的贤者。由于与‘画工’订立契约，三位贤者被永禁钟楼五层，无法孕育子嗣，不可觊觎漓血君主之位，以此为代价获得原初漓血在漓血镇的永恒存续。”
“上一任的漓血君主，来自主位面洛斯帝国的路德维希陛下征服了三位贤者，获得了他们的一致支持。但在主位面的干涉下，他离开了漓血镇。现在的漓血者需要一个君主，但几乎所有外来者，都对成为漓血君主丧失了兴趣。”
“这是因为，三位贤者已经厌倦了觊觎君位者的平庸，他们迫切需要完全不亚于路德维希陛下能力的漓血君主，让漓血镇回归时间长河。”
盲女一字一顿地解释了钟楼五层贤者与君主的关系。而同时，赫斯可的解释，也同时响起。
（路德维希陛下留给您的话语，我为您阐述。）
（三位贤者中，塔妮娅最为神秘莫测不可捉摸，而布莱尼和格蕾丝都有癫狂迹象。他们都是原初漓血的最后继承者，也是被“画工”囚禁的罪人。如果要取得信任，你可能要做一些违背原则之事。）
违背原则？
墨栩看了看白晴，没有看到她的表示。
“那么，这些情报，需要多少代价？”
万法皆有其代价
而代价不仅仅限于法术。
盲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不过是一介残破孤魂，原有的躯体已经化为腐朽。于我而言，一个君主的出现比所谓的奖励好太多。您无需给予我任何回报，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
跟着白晴的脚步，墨栩在盲女的“目送”下登上了特殊的金属楼梯。
脚步一经踏入，两人的身后便被一层迷雾完全笼罩。墨栩试着触碰迷雾，发现自己能够拨开部分，但无论自己怎么拨动，迷雾仿佛永无尽头一般，呈现了空间的无限折叠。
后路无可退，两人便沿着梯子，一步一步攀登上去。
四层以下的楼层，那些与大钟相关的部件并没有直接暴露在视野中。只有墨栩特意留心，在盲女的房间里特意观察，才找到了些许的传动齿轮。
但现在，楼梯下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实体，而是成为了浮空踏梯。周边也不再有厚实墙体阻隔视线，大钟运转的所有组件都在视野里清晰可见。
复杂的机械齿轮交缠错乱，传动杆轴繁复排布。可以想象的是，若是时间未被锁死，这里应该是齿轮扭转杆轴传动的热腾景象。
现在所有装置都停止了运转，连法术都无法催动他们进动。“画工”彻底限制了漓血镇的时间，只有拥有完整“画工”认证的外来者才能拥有时间流逝。
慢慢的，路走到了尽头。
二人站在一扇高大的金属大门前，看着眼前硕大的钥匙孔，对视一笑。
“你……好像没问怎么开门？”
“好像也是……”
这下就很尴尬了，他们也没有钥匙啊……
但万能的赫斯可，再次给予了提示。
（无需担心开门问题，门从来不锁。贤者们为了保持心灵稳定，为大门设立了特殊检测，只有拥有漓血君主资格的人可以通过。）
白晴顿时垮起了个小脸，背过身去。
墨栩嘿嘿一笑，双手触碰上大门。
一阵光芒闪动后，墨栩消失在了大门前。白晴抱着双臂，静静守候着大门。
…………
墨栩睁开眼睛，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片非常空旷的正方大厅，自己的前方是钟楼表盘，其他三面是玻璃窗。
而三位贤者，此刻正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墨栩。他们的身体非常庞大，但身体比例却没有失真。他们的眼睛血红，没有看到露于体表的漓血者印记。
墨栩猜测，贤者们的印记应该和他一样，藏匿在脊柱中。
为首的贤者，双目微阖，仅露些许红光。鼻梁高悬，眼眶深邃，唇瓣嫣紫。她的穿着很像是黑暗时代的古典公主，配色非常具有时代气息。
策立其左的，是目露精光，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他身着猎手黑风衣，手上还握持着一把巨大的复古外形的火枪。只是看击发装置的形制和刻印的法术纹路，似乎是改造成梦晶枪的形式了。
而在其右位，最为令墨栩在意的，便是一个满脸笑容的女子。她有着金黄长发，穿着颇有主位面金雀花风格的女士花格长裙，双手交握置于身前，戴着四叶草发卡。她的目光几乎是完全映刻在墨栩身上，哪怕墨栩再不敏感，也能隐约猜到，自己与之有关。
“吾名，格蕾丝。另外两位是布莱尼与塔妮娅。这位大人，您身上有路德维希陛下的气息，以及那位我们熟悉的副官的气息。我们已清楚你的来意，只是，现在您来的不是时候。”
墨栩有些发愣，他不太明白来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鉴于塔妮娅过于热烈的目光，他还是看向了布莱尼。
布莱尼自然是知道，又要费一番口舌了，叹了口气。
“您现在的原初漓血印记，并没有原初漓血。我们需要您去指定的世界获取那些我们三个特需的物品，用以提纯原初漓血，并将之转化为君主漓血。”
“您应该清楚，我们三位无法离开漓血钟楼，所有的资源获取依赖于对漓血有需求的外来者。他们只是需要漓血，而不会如关注漓血者的未来。您获得君主漓血后，我们三位将对您无限服从，这个被时间静滞的世界也将成为您的自留地，而非万界可来的地域。”
“原本，至于为什么您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路德维希陛下的漓血魂戒并没有归还，所以您即使获得了君主漓血，很可能也无法完全统属漓血者们。”
任务嘛……
这就……
“您现在，是叫墨栩吧。”
嗯？
一直满脸微笑，眼角都弯成月牙的塔妮娅，突然出声了。听到此言，格蕾丝和布莱尼对视一眼，默默退后，隐于迷雾之中消失不见。
而塔妮娅，则是走到了主位，站在了墨栩面前。她的金发闪耀动人，若非血眸，她应该算是个标准的人类美人。
“从此时起，我负责您与漓血者的对接。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灵魂出现了问题，还有门外的那位大人。愿合作愉快，大人。或者说，我的主人，光月骑士团血樱骑士，回归队列。”
她向着墨栩半跪而下，右手拳心，左手背后。
这是属于她的骑士礼，也是初次宣誓时，见到曾经的“墨栩”时执行的礼节。
…………
今日多更一章，五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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